没人看没人看

废他妈的!

风涧谷

儿子的故事,随便搞
不连载
我依旧是在老福特的一名潜水党
——

Arno站在风涧谷一个僻静的列车站旁。
    轨道被长年回旋在此的风吹得有些变形,轨身上附着红锈,螺丝也早早于其连接于一体辨识不出形状。缝隙间的杂草已经长了几十厘米高,旁边还有些葬送于车轮之下的可怜动物的骸骨。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大陆以北地区来往的火车必经之路,由于路况着实偏僻,在风涧谷站不用停车已成了所有人心知的规矩。
    Arno踮起脚,脚尖抵着一块岩石的顶端,睁大眼睛,撅起嘴唇,手摆出一个远望的手势,抱着玩心摇晃着,以有些违背自己年龄的姿态等待着山谷转角处不知何时来到的列车。风扬起了他未经修剪凌乱的发丝,刘海下若隐若现的淡色眼瞳若隐若现,看着意味深长。
    “那么……到底何时会来呢……”Arno嘟囔着。
    久久听不见火车的鸣笛声,周围是回旋在风涧谷的风,在这四面环山的谷底碰撞,与鸟鸣声混杂起来。古人的气息早已被这风沙洗涤干净,Arno回头张望,映入眼底的是黄绿色的杂草堆,枯黄的花叶夹杂着春初盛开的新蕊,凌于朽木之上。似是在学校的图书馆中,身旁是层层叠叠堆砌的读物,厚重又点缀着精致盆栽的灵动香气。Arno开始有些想念了,书……他很喜欢这种书卷味,和Michael先生身上的味道怪相似的,苦笑着摇了摇头,想着自己多久没有踏入学校……不,是那片废墟里看过一眼了。接着像是被尖喙的鸟略过了脑袋,吓得他浑身一颤,只得双手平摆胸前,头往后仰起,风顺着身侧划过,刺痛得像是在那片沙地一样,围巾四散,“愿……”每日不变的祈祷能让Arno平复心中的躁动感,是愧疚还是肆虐的力量,几百年过去,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。
    整个人摇摇欲坠,如同黎明之刻坠落的晨星,忽得因划破天际的一道长鸣从这场若即若离的幻梦中拉扯出来。锈迹斑斑的火车在呼啸中离Arno越来越近,带着蒸汽机“轰隆轰隆”的运作声。
    Arno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,机械搅动的声音刺激着他的大脑,然后无奈地跳到了那运行火车的正前方,摇头晃脑又唉声叹气,若此时有乘客探出脑袋看风景,着实会被他这幅不怕死的模样吓一跳,他浑浊老成的灰蓝色双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火车,伸出双手,在这之前还不忘活动一下手腕,在发出关节磨蹭出的声音后咧了一下嘴角,随即泛着淡金色的琉璃光在他身上开始攒动,四边形纹路在他手腕、脸颊处蔓延开,指尖微微蜷起,确是丝毫没有用力,昏昏欲睡的列车长只觉驾驶舱里什么东西被扭动了一下,“嗯”了一下再要睡下去时,火车猛地减速,如同被勒住脖子的野马,掀起周围的草沫在空气中打了几个旋,车轮与轨道摩擦出像是要撕裂周边气压的尖利声音,引车厢里的乘客端发出连绵起伏的惊呼后,稳稳当当地停在了Arno身前。
    发呆被打断后惊慌未定的售票小姐,稳了稳身子,尚未收回脸上讶异的表情时,看到眼前忽的出现了一个金发,行装朴素的青年,尖叫了一声,定睛看到对面笑意渐深,绯红染上脸颊,羞愤地接过对方的钱,撕了张票赶紧递了过去。
    “我还没说我要去哪……”Arno倒也没什么反应,像是早已预料好的,一出纯属来活跃气氛的小闹剧,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票,配合着一个升调的鼻音“不过嗯……给的没错,万分感谢”,浅浅鞠了个躬。
“祝您旅途愉…诶?”待那位小姐回过神来的时候,眼前的青年早已不见了,他残留下了像是檀木和露水那样淡淡的木质调,但经过鼻腔也是一瞬间的事,下一秒好像又被风带走了。可能是偏远东部的村民吧……不过又像皇城里的贵族样貌……不不应该是……售票员小姐皱起了红润的脸,过了半饷又回归了原先的笑容,疑问随着风抛之于脑后,侧过身翘起了腿,同时哼起了最近流行的曲子,心思不知又飞到哪里去了。
    胡子邋遢的列车员可真是被吓了一大跳,揉了揉自己还带着水雾的眼睛,带上自己的眼睛,因急忙又差点戳到了自己的眼睛,反复确认了几遍前面空无一人,“真tm奇怪了……”缩起脖子,看着自己残留在控制板上的口水愣了一下,难道是自己睡得太死梦游刹了个车?他一脸不可置信,然后是悻悻地摸了下后脑勺,猛得一拍“该死,真该死!陪那几个夜猫子打牌果真不是什么好事……还输了那么多钱……嗝……”眼前的事物模糊了起来,他晃了晃脑袋,干咳了几声,回到了自己驾驶员的椅子上。
    Arno坐在硬的发冷的椅子上,感受着陌生人无意打量的目光,待列车重新启动,他周遭再次归为平静。他突然有些无聊,或许是禁闭的车间配合着对面看报纸的男人抽雪茄的味道,又或是车里乘客此起彼伏的呼吸——人情味?这与窗外的风景格格不入,与Arno本身格格不入,但他很喜欢。
    窗外的景色只有残缺的掠影,灰蒙蒙的山脉起伏,如下垂的钟乳石一般交错掩盖的穹顶,就好像……八百多年前大陆的天空,只是那时的情景绝望得令人心悸,他苟活与世,直至硝烟散去,直到八百年之后……Arno不忍心回忆下去,到最后也只能别过眼去,上天却坏心地不想放过他,别离「涂沙」后的反噬使他的心逐渐开始疼痛,到最后他疼痛得整个人蜷缩在位子上颤抖。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”声音在他耳边想起,紧接着是更多人的脚步声,嘈杂起来。
    世界颠转。
    啪地一下,一切戛然而止。
    好似是过了许久,Arno睁开眼,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一切只是梦魇作祟,身边是一切依旧的乘客,对面抽雪茄的男子隔着报纸撇了他一眼,Arno笑了一下,道:
“没事。”
    后方是花开遍野的风涧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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